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。「小姐您怎么样?您别吓奴婢啊!」
她手忙脚乱地替我擦拭嘴角的血迹,哭得快要断气。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
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。「夫人……姑爷……姑爷他……他让人送了信回来……」
仆人手里捏着一封信,眼神躲闪,不敢看我。小桃猛地抬头,声音尖利:「姑爷回来了?!
他人呢?!」仆人低下头,声音细若蚊呐:「没……没回来,只……只送了这封信……」
还有一封……休书。我撑着床榻,颤抖着伸出手:「拿来。」小桃哭喊:「小姐!您别看!
姑爷他不是人!他怎么能在您病重的时候……」「拿来!」我的声音不大,
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。小桃一哆嗦,不敢再劝,接过信,又迟疑着递给我。信纸很薄,
上面的字迹却像刀子一样扎眼。「情缘已尽,各自安好……」「柳氏病重,需我照料……」
「念昔日情分,望你好自为之……」好一个「各自安好」!好一个「念昔日情分」!裴昭,
你真是好得很!胸口的气血再次翻涌,喉头一阵腥甜。我死死咬住嘴唇,
硬生生将那口血咽了回去。不能倒下。绝不能!小桃看着我煞白的脸,
哭得更凶了:「小姐……您别这样……您骂出来哭出来也好啊……」周围的仆人也低着头,
大气不敢出,眼神里满是同情和惊惧。他们大概都以为,我会崩溃,会寻死觅活吧?毕竟,
我是那个为了嫁给裴昭,不惜与家族决裂的纪清宁。毕竟,
我是那个三年来对裴昭嘘寒问暖、柔顺恭谦的纪清宁。可他们不知道。我缓缓抬手,
用指腹抹去唇边残留的血迹。动作很慢,很稳。抬起的眼眸里,没有泪,
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,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。「小桃。」「奴婢在!」小桃哽咽着应声。
「把这封休书,」我顿了顿,声音平静得可怕,「给我收好。」小桃猛地瞪大了眼睛,
难以置信地看着我:「小……小姐?」「收好。」我重复道,语气不容置疑,「以后,
这可是有用的东西。」小桃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最终还是默默点头,<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