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润的阳光掠过她温润的眉目,竟如同一朵水莲花般妩媚轻柔。"贱内雪子。
"金虎抚过刀柄蟠龙纹,铁器相击迸出火星,"东瀛女子。"南老太太手中念珠突然崩散,
檀木珠子滚落满地。那雪肤花貌的异国女子却已俯身,鸦羽似的睫毛垂落时,
遣词温润如三月春雨:"老夫人明鉴,妾虽生在扶桑,却早于明治三十七年随父旅居沪上。
妾父曾参与长崎反战同盟,家藏《海国图志》手抄本犹存……"金虎揽住雪子单薄的肩。
少女和服的领口露出的颈项微微发颤,像秋风中将坠未坠的露珠。"雪子的父亲是反战学者,
"他指节叩在酸枝木案几上,震得茶盏泛起涟漪,"军部在樱花树下绞死他那天,
我在奉天车站接她时,她怀里还抱着烧焦的《明心宝鉴》。"南老太太手中念珠突然崩散,
檀木珠子滚落满地。金虎垂眸拾起两颗,声线里淬着冰碴:"今夜来,除了要说段陈年旧事,
还有就是,山北村的炊烟,灭了整三天了。""什么!"紫檀太师椅发出裂帛之声。
南老太太枯瘦的手掌几乎捏碎椅柄,浑浊眼珠里翻涌着骇浪。金虎从怀中抽出半截铁链,
暗红锈迹在月光下蜿蜒如毒蛇。"三日前霜重时,我带着弟兄们进了北家村。
"铁链哗啦作响,惊起檐角宿鸟,"把你们北家村的男人,一个个捆扎结实,
塞进北家祠堂的密道里,再把你们北家村的女人都给扒了个精光净,
在祠堂里头栓狗似的栓好,等着日本鬼子的先遣队上门!"雪子突然踉跄着扶住博古架,
珐琅彩瓷瓶应声而碎。金虎浑不在意地碾过满地狼藉:"比起你们当年污蔑我娘偷人,
把大着肚子的她沉塘的事情相比,我这算不了什么!""畜生!"青瓷痰盂砸在照壁上,
飞溅的瓷片划破南老太太松弛的面皮。她脊背猛然弓起,恍若看见六十年前那个暴雨夜,
自己裹着绣鞋的脚如何踩断那姑娘腕骨。喉间滚出冷笑的金虎突然逼近,
硝烟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"您该问问你家少爷,还有你那侄女,也就是现在的少奶奶,
"他指尖抚过西墙挂着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