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,撞击着墙壁,也撞击着林晚摇摇欲坠的神经。
楼道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。她雕塑般钉在原地,
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刚才开门的刹那全部涌向了头顶,又在张弛转身的瞬间轰然退去,
留下彻骨的冰冷和一片可怕的空白。她低下头,目光死死锁住手中那片沉重的猩红。喜帖!
封面上那两个鎏金的“囍”字,像两张咧开的、嘲弄的嘴,扭曲地笑着。她颤抖的手指,
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勉强掀开那硬挺的封面。
“陈屿先生 & 苏冉小姐...”新郎的名字像烧红的钢针,狠狠扎进她的瞳孔,
带来一阵尖锐的灼痛。新娘的名字,苏冉,陌生得刺眼。下面的日期,清晰地印着:三天后。
地点:邻省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县城酒店。三天后?林晚的脑子嗡嗡作响,一片混乱的轰鸣。
他失联了三天...然后送来一张三天后的结婚请柬?和另一个女人?一个陌生的名字?
她死死捏着那张喜帖,冰冷的硬纸板硌着指骨,边缘锐利得似乎要割破皮肤。她感觉不到痛。
那张薄薄的纸片在她手中忽然变得无比沉重,像一块巨大的、吸饱了冰水的生铁,
沉甸甸地坠着她的手臂,也坠着她的心,一直往下沉,沉向无底的深渊。
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,喉咙被死死扼住。
她想起手中还攥着那两块早已冷硬如石的樱花糕。三天前甜蜜的期待,
此刻成了最辛辣的讽刺。她猛地用力,手指狠狠收紧,纸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
里面冷硬的糕点瞬间被捏碎,发出沉闷的破裂声。粘腻冰冷的碎屑从指缝间溢出,粘在掌心,
那曾经清甜的香气,此刻钻进鼻腔,却陡然变成一股浓烈的、令人作呕的甜腥气,直冲脑门。
喜帖冰凉的触感透过纸袋传递过来,像一块万年寒冰贴在了心上。
她靠着冰冷的防盗门缓缓滑坐到地上,后背被门上的金属凸起硌得生疼。
那张猩红的纸片被她紧紧攥在胸口,几乎要嵌进皮肉里。眼泪终于汹涌而出,不是滚烫的,
而是冰冷的,大颗大颗地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