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佛像前跪了三天三夜。如今离了宋家,我俩相依为命。清水县是不能回了。
那便一直往前走吧。总会有出路的。二丫紧紧环住我的手:「嫂嫂,你的手好冷。」
葭苇萧萧,风浪簇簇,我毫无冷意,随口安抚道:「许是在水里待久了。」5.初到临水县,
我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当了。只换得零碎的银两,俭省些,估摸能撑过一段时日。
在巷尾赁了间小茅屋,虽偏了些,但胜在便宜,能住人。安置好二丫和大黄,
我开始在县上找工。兴许是在河里泡久的缘故,身子较先前差了许多,我越发怕晒,
出门须得撑伞。不然,烈日下没走几步,便头昏脑涨,难受得厉害。「去去去,
撑着伞还怎么干活?」酒楼的掌柜搡了我一把。「见鬼了,怎地这般冷?」
掌柜的赶忙缩回手,临走前,不忘骂骂咧咧。「您府上还招粗使丫鬟吗?」我戴着斗笠,
一家家敲响东街富贵人家的门。「招满了。」「不缺丫鬟。」「……」
吃了一户又一户的闭门羹。直到敲开第二十户人家,门前披红挂绿,在置办宴席。
「招倒是招。」胖管事斜睨了我一眼:「不过得先试工。」亭午时分,日头高悬,
我在厨房前的老榕树下,洗起堆积如山的碗。洗完最后一个碗时,已然腰酸背疼,头晕目眩。
胖管事略略看了几眼,捻着胡子,不满道:「这也洗得太慢了。」二话不说,把我扫地出门,
工钱也没拿到。月色如银,我提着一筐菜市买的萝卜,无功而返。二丫见我在木盆前发呆,
便接过我手中带泥的萝卜,径自洗了起来。我甩干萝卜上的水渍,切成大块的条,
齐齐整整码在笸箩上。「二丫,嫂嫂做萝卜干吃,好不好?」小丫头咽了咽口水,欣然点头,
洗萝卜洗得更起劲了。看着二丫脸上的笑,我忽然愧疚不已。大概,
她不知道她婶婶很没用吧。暮来朝去,银钱渐少,须得在月底找到份工。我开始寝食难安,
也渐觉力不从心。前前后后找了足足一个月,竟一份也没找着。花钱如流水,
哪怕再省吃俭用,也有见底的时候。「嫂嫂,你不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