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头微微蹙起,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痛心。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林晚脸上,
带着一种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。“林法医,”周振邦的声音低沉,
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沉重,“辛苦了。情况……怎么样?晓曦这孩子,
太冲动了……”他叹息着,摇了摇头,
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片空荡的盆腔和肾脏缺失的部位,又迅速移开,仿佛不忍多看。
林晚缓缓抬起头。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像一张冻结的面具。只有那双眼睛,
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渊,死死地锁定了周振邦。那眼神里没有泪水,没有歇斯底里,
只有一种淬炼到极致的冰冷和洞穿一切的审视。周振邦在她的注视下,
脸上的惋惜似乎僵硬了一瞬。他避开林晚的目光,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支笔,
动作流畅地拿起旁边助手记录初步尸表检查的夹板,翻到最后一页。那里,
已经草拟了初步结论——“意外高坠致死”。“唉,孩子叛逆期,一时想不开……真是悲剧。
”周振邦一边低声说着,一边拔开笔帽,笔尖悬在“结论”那一栏的空白处,
作势就要签下自己的名字。“林法医,后续的鉴定报告,也请……”“周主任。
”林晚的声音响起,不高,却像一把薄而锋利的冰刃,瞬间割开了解剖室里凝滞的空气,
也截断了周振邦的话。“尸检尚未完成。毒化、病理结果都未出。你确定,
现在就能下‘意外坠楼’的结论?”她的声音很平静,平静得可怕。
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冰冷的墙壁上,也敲打在周振邦的心上。
周振邦签字的动作猛地顿住。他抬起头,迎上林晚那双深不见底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眼睛。
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丧女的悲痛母亲该有的脆弱,
只有法医面对罪证时穿透性的冰冷和……一种让他脊背莫名发凉的、洞悉一切的了然。
他握着笔的手指,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。解剖室里只剩下器械偶尔碰撞的冰冷回音,
和两人之间无声对峙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---市中心医院顶层的VIP病房区,
空气里漂浮着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