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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在我和凤凰男老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。
上一世,我为他付出所有,他却为了负起长子长孙的责任,榨干我的家产给他的废物弟弟。
还在我怀孕时出轨,最终害我一尸两命。
这一世,他又开始哭穷,我嫣然一笑,主动提出将房产证上加上他弟弟的名字。
1
陈志刚的手机又响了,他的眼神瞬间飘向屏幕。
我瞧见了那个备注,小雨。
陈志刚的出轨对象。
“老婆,不好意思,工作上的事。”
陈志刚匆忙按掉电话,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。
“老公,你辛苦了。”
我温柔地笑着,假装自己还是那个好欺负的楚言。
“老婆,其实我今天找你,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。”
陈志刚放下酒杯,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。
“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,医药费挺贵的,养老的钱也不够用了。”
“还有我弟志强,都**十的人了,连个媳妇都没有,主要是没房子。”
“首付还差个五十万,你看…”
一模一样的说辞,连语气都没变。
陈志刚见我不说话,以为我在犹豫,连忙加重语气:“老婆,我们是一家人,我又是长子长孙,得负起责任啊!”
道德绑架这一套,他用得真熟练。
“老公,你说得对。”
“既然是一家人,那这套房子,是不是应该加上志强的名字?”
“毕竟他是你弟弟,也就是我弟弟嘛。”
陈志刚愣了一下,没想到我会主动提出来。
上一世,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逼我同意。
“老婆,你真的愿意?”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。
那可是市中心的房子,现在至少值八百万。
我笑得温柔动人:“当然愿意,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。”
2
“为了避免以后有麻烦,也让妈和志强住得安心,我们签个协议吧。”
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。
重生第一天,我就找了律师拟定这份协议。
他草草扫了一眼协议内容,看到楚言要赠与50%房产给志强,还要接婆婆过来住。
“协议?”陈志刚眉头微皱,“这有必要吗?”
“当然有必要。”我推了推协议,“这样写明白了,显得你这个做儿子做哥哥的特别有担当,多有面子。”
陈志刚被打动了。
至于那些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,他完全没放在心上。
也就没看到结尾写的:
赠与人有权单方面撤销本赠与协议,要求受赠人无条件配合办理产权变更登记,并搬离该房产。
“老婆,你真是太好了。”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,“志强知道了一定会感激你一辈子。”
感激?
上一世他们是怎么感激我的,我记得一清二楚。
“那你签字吧。”我把笔递给他。
陈志刚毫不犹豫地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一式两份,我小心地收好原件。
看着他得意的笑容,我心里冷笑。
现在,轮到你消受亲恩了
3
三天后,张翠芬和陈志强拖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门口。
我笑着迎出去。
“妈,志强,路上辛苦了。”
张翠芬一进门就开始指指点点。
“这装修也太素了,一点都不像过日子的样子。”
她绕着客厅转了一圈,嫌弃地啧啧摇头。
“这沙发颜色太暗,看着就压抑。”
“茶几这么小,放不下几个菜。”
我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。
陈志强把行李箱一扔,直接瘫在沙发上。
“嫂子,有水吗?我渴死了。”
语气理所当然,仿佛这里本来就是他家。
我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过去。
张翠芬已经自顾自地走向主卧。
她推开主卧的门,眼睛瞬间亮了。
二十平的主卧,落地窗,独立卫浴,还有个小阳台。
“主卧阳光好,通风也好,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,得住主卧才行。”
“这床不错,够软,对我的腰好。”
张翠芬直接坐在床边试了试。
陈志刚站在一旁,表情有些尴尬。
“妈,这是我和楚言的房间…”
“怎么了?”张翠芬理直气壮,“我是你妈,住你的房间怎么了?”
“再说了,这房子现在一半是志强的,我住我儿子的房间,天经地义。”
陈志强也跟着点头:“就是,我妈住主卧有什么问题?”
他说着已经把行李拖向次卧。
“这间不错,我就住这了。”
陈志刚不安地看向我。
我温柔地笑了笑:“妈说得对,您身体不好,当然要住最好的房间。”
“志强也选个舒服的房间,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。”
张翠芬满意地点点头:“还是言言懂事。”
陈志刚松了口气。
我主动走向最小的那间书房。
“那我就住书房吧,正好离厨房近,做饭方便些。”
书房只有八平米,除了一张书桌就是个单人床。
上一世我也是这么被他们挤到角落里的。
只不过那时候我是委屈愤怒,现在我是心甘情愿。
4
张翠芬彻底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。
“言言,我早上要喝现磨豆浆,中午要四菜一汤,晚上要清淡点但不能没肉。”
她坐在沙发上,指挥着刚下班的我。
“知道了,妈。”
我放下包,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。
“对了,豆浆要黑豆和黄豆搭配,黑豆补肾,黄豆美容。”
张翠芬继续补充着她的要求。
“我胃不好,不能吃太油腻的,但也不能没油水,你得把握好分寸。”
分寸?
我上一世伺候她三年,她什么时候说过满意?
不是嫌淡了,就是嫌咸了,要不就是嫌我做饭没诚意。
“妈,我最近工作比较忙,要不让志刚给您做?”
我试探性地提议。
张翠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他一个大男人,哪会做这些!”
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。
“再说了,志刚在外面工作已经够累了,回家还要做饭?”
“做饭本来就是女人的活,你一个当媳妇的,这点觉悟都没有?”
张翠芬理直气壮地教训我。
我低下头,掩饰眼中的讽刺。
“妈说得对,我去做饭。”
走向厨房的路上,我瞥见陈志强把袜子随手扔在茶几上。
昨天扔的那双还在那,今天又加了一双。
餐桌上到处都是他吃零食留下的包装袋。
薯片袋子、糖果纸、瓜子壳,满桌都是。
卫生间更是一片狼藉。
牙膏盖忘了拧,牙刷扔在洗手台上,毛巾掉在地上也不捡。
张翠芬经过看见了,却视而不见。
反而对我说:“言言,你这人太讲究了,不像我们农村出来的能吃苦。”
我一边洗菜,一边听着客厅里张翠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要求。
“志刚啊,你弟在这住,没个交通工具不行,给他买辆车吧。”
陈志刚有些为难:“妈,买车要十几万呢…”
“十几万怎么了?现在房子一半都是志强的,买辆车过分吗?”
张翠芬理直气壮。
“再说了,志强也**十了,出门坐公交像什么话?”
陈志强立刻接话:“就是,我同学都开车了,就我还坐公交,多丢人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哥,我同学都用最新款手机了,我这个老古董该换了。”
张翠芬点头附和:“对对对,手机也该换了,这年头手机就是面子。”
“还有我老姐妹要去旅游,我也想去,你给我报个团。”
她越说越兴奋,仿佛发现了新大陆。
“人活一辈子,不容易,该享受就要享受。”
5
一周后,陈志刚终于忍不住了。
他拉着我到阳台,压低声音抱怨:“老婆,你看妈和志强也太不像话了。”
“车子、手机、旅游团,加起来得三十多万。”
“我一个月就那点工资,哪来这么多钱?”
他的脸色很难看,额头上还冒着汗。
看来最近这几天,张翠芬和陈志强没少折腾他。
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:“老公,这我可管不了。”
“房子现在也有志强一半了,妈是你接来养老的。”
“你可是长子长孙,合该当家作主的。”
陈志刚的脸色瞬间白了。
“可是,可是我真的没那么多钱啊。”他急得直搓手。
我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:“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。”
“毕竟你是家里的顶梁柱,妈和志强都指望着你呢。”
陈志刚张张嘴,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。
我继续说道:“况且当初你说的,我们是一家人,一家人就要互相帮助。”
“现在你妈和弟弟需要帮助,你不会袖手旁观吧?”
“你妈要怎么看你这个儿子?你弟弟又要怎么看你这个哥哥?”
陈志刚哑口无言,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。
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,这种进退两难的感觉,上一世我体验了整整三年。
现在,轮到他了。
客厅里传来张翠芬的声音:“志刚,你跟言言嘀咕什么呢?”
“我看中一个金镯子,八万块,你赶紧去买。”
陈志刚的脸色更白了。
他看看我,又看看客厅,整个人都在发颤。
我笑得格外温和:“去吧,妈在等你呢。”
“记住,要有耐心,要有爱心。”
“毕竟这是一家之主的份内事。”
6
半个月后,我发现陈志强开始偷偷往外跑。
白天睡到自然醒,晚上不回家吃饭,问他去哪了,总是支支吾吾。
有天我故意提前下班,发现他鬼鬼祟祟地从房间里拿了什么东西出去。
回来的时候眼睛红肿,身上还有烟味。
“志强最近怎么了?”我装作关心地问陈志刚。
“没什么,就是找工作压力大。”陈志刚敷衍道。
找工作?
他从搬来就没动过找工作的念头,天天在家刷手机打游戏。
我悄悄查了一下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。
果然,陈志强经常出入那家麻将馆。
有时候一整天不回来,有时候深更半夜才回家。
而且最近花钱的速度越来越快。
昨天还要陈志刚给他买新衣服,今天又要换新耳机。
晚上,张翠芬也开始作妖了。
“志刚,我看中个按摩椅,三万八,你给我买。”她坐在沙发上指挥。
“妈,三万八太贵了,要不买个便宜点的?”陈志刚为难地说。
“便宜的有什么用?我这老胳膊老腿的,需要好点的按摩椅才有效果。”
陈志强在旁边点头:“就是,我妈用好点的怎么了?”
说完又补充道:“哥,我还想报个健身班,一年一万二。”
“健身班?”陈志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。
“对啊,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。”陈志强拍拍自己的肚子,“你看我这身材,不练练怎么找女朋友?”
张翠芬立刻附和:“就是,志强说得对。”
“要花钱的地方这么多,我工资根本不够啊。”
陈志刚欲哭无泪。
我闷头扒饭。
不是爱当家主吗,活该。
7
一个月后,陈志刚的银行卡余额只剩四位数。
他坐在电脑前,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发愣。
短短一个月,他的十万积蓄见了底。
“志刚,我看中个丝绾面膜,一盒八百,你买十盒。”
张翠芬从主卧走出来,脸上贴着面膜,说话都含糊不清。
“妈,我最近手头紧…”陈志刚试图商量。
“手头紧?”张翠芬撕掉面膜,瞪着他,“你一个月工资一万二,养我们几个人还紧?”
“你是不是有钱都藏起来了,不想花在我身上?”
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,开始抹眼泪。
“我把你养这么大,现在老了想用点好的都不行?”
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不如死了算了!”
张翠芬一屁股坐在地上,开始拍大腿哭嚎。
陈志强从次卧探出头,不耐烦地说:“哥,你让我妈哭什么?多不吉利。”
“快去把面膜买了,我妈皮肤不好,需要保养。”
陈志刚头疼得要命。
他想给张翠芬解释自己真的没钱了,可一张嘴就被打断。
“别跟我说没钱!楚言那么有钱,你们小夫妻过得那么滋润,还哭穷?”
张翠芬的声音越来越尖锐。
“她一个月工资比你还高,你们加起来两万多,养我们怎么了?”
我在厨房听着客厅的闹剧,切菜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。
这就是你们的真面目。
有好处的时候,我的钱就是一家人的钱。
要承担义务的时候,就变成陈志刚一个人的责任了。
“妈,要不您先垫付一下?等我发工资了立刻还您。”陈志刚小心翼翼地提议。
“垫付?”张翠芬的声音拔高了八度,“我一个老太太哪有什么钱?”
“我的养老钱都要留着看病用,不能动!”
昨天给陈志强买衣服的时候,她可是很大方地掏出一叠钞票。
现在就没钱了?
陈志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晚上吃饭的时候,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。
“老公,你怎么不吃菜?”我关心地问。
“没事,就是工作上有点压力。”陈志刚勉强笑了笑。
最近他确实压力大。
白天在公司被上司批评,回家又要面对家人的各种要求。
昨天开会的时候,他竟然在会议室里打起了瞌睡,被总监当场点名批评。
“志刚啊,明天我和几个老姐妹去泡温泉,你给我五千块。”张翠芬夹了一块肉,随口说道。
陈志刚夹菜的手顿了一下。
“妈,五千是不是太多了?”
“多什么多?好的温泉酒店就是这个价。”张翠芬理直气壮,“我这把年纪了,该享受就要享受。”
陈志刚欲言又止。
现在他是家庭经济支柱,所有人都指望着他。
8
两个月后,陈志强惹出了大祸。
那天凌晨三点,我被砸门声吵醒。
开门一看,陈志强鼻青脸肿地靠在门框上,身后跟着三个纹身壮汉。
“志强?”陈志刚睡眼惺忪地走出来。
“哥,我欠了点钱…”陈志强支支吾吾。
“多少?”
“十…十五万。”
客厅里瞬间鸦雀无声。
张翠芬听到动静也从主卧出来,看到这阵势立刻慌了神。
“志强,你怎么搞成这样?”
纹身男冷笑着开口:“陈志强在我们那输了十五万,三天不还,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。”
他说着扫了一眼客厅。
“房子不错啊,市中心的吧?值不少钱。”
陈志刚的脸色白得像纸。
十五万,他哪来十五万?
“大哥,能不能宽限几天?我想想办法。”
“想办法?”纹身男啧啧摇头,“我们做生意的,最讲信用。”
“三天,就三天。还不上钱,这房子我们就收了。”
说完几个人转身就走。
大门“砰”地一关,客厅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。
张翠芬第一个开口。
“志刚,你赶紧想办法!”
“志强还年轻,不能让人打残了!”
陈志刚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“妈,我哪有十五万?”
“没有就想办法找!”张翠芬声音尖锐,“借也要借到!”
“不行就把言言的首饰卖了,她那些金镯子金项链值不少钱。”
说着她看向我。
“言言,你妈留给你的那些首饰拿出来,救救志强。”
我垂下眼眸。
上一世就是这样,我妈留下的遗物被她们翻了个遍,全部拿去当了。
“妈,那些首饰加起来也就三四万,不够的。”
“那就再想别的办法!”张翠芬急得直跺脚。
陈志强坐在沙发上,手捂着肿胀的脸。
“哥,你一定要救我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“我真的知道错了,以后再也不赌了。”
陈志刚看看弟弟,又看看妈妈,最后把视线投向我。
“老婆,要不…”
“老公,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”我打断他,“可是我真的没那么多现金。”
“房子倒是值钱,但是…”
我故意停顿了一下。
“但是什么?”陈志刚急切地问。
“但是这房子现在也有志强一半啊。”
我看向陈志强。
“要卖房的话,得经过他同意才行。”
陈志强瞬间跳了起来。
“卖房?不行!绝对不行!”
“这是我的房子,凭什么要卖?”
陈志刚愣住了。
“志强,现在情况紧急…”
“紧急也不行!”陈志强理直气壮,“卖了房子我们住哪?”
“再说了,就算要卖,房款也得分我一半。”
张翠芬也在一旁点头。
“对,这房子志强有份,不能随便卖。”
陈志刚彻底傻眼了。
他想卖房救弟弟,弟弟却死活不同意。
他想动用房产,却发现自己做不了主。
“那怎么办?”他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我适时提醒道:“老公,你忘了房子过户的税费吗?”
“短期内交易的话,税费特别高,差不多要百分之二十。”
“八百万的房子,光税费就要一百六十万。”
“卖了房子还要倒贴钱呢。”
陈志刚的脸色更白了。
他这才想起当初签协议时的冲动。
为了让弟弟有房子,他同意了房产赠与。
现在想卖房救弟弟,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困住了。
张翠芬见卖房不行,立刻转变策略。
“那就找别人借!”
“你那些同事朋友,总有有钱的吧?”
“大不了多给点利息,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。”
陈志刚苦笑。
十五万不是个小数目,哪那么容易就借到手。
着他绝望的表情,我心里升起一阵快意。
这就是你们的报应。
当初是怎么逼我的,现在就怎么逼你们自己。
只不过这次,没有人会再当冤大头了。
9
第二天,张翠芬的脸色就变了。
陈志刚一进门,她连看都不看一眼。
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陈志刚讨好地喊了一声。
张翠芬冷哼一声,翻了个身背对着他。
“妈,您怎么了?”陈志刚小心翼翼地凑过去。
“别叫我妈!”张翠芬猛地转过身。
陈志强从次卧走出来,看到陈志刚就一脸嫌弃。
陈志刚想安慰弟弟,陈志强却一把推开他。
“别碰我!”
“你这个没用的东西,还好意思叫我弟弟?”
“我现在都不想认你这个哥!”
陈志刚站在原地,手还保持着要拍弟弟肩膀的姿势。
张翠芬在一旁火上浇油:“志强说得对!”
“你这个没用的东西,我白养你这么多年,连点回报都没有!”
“妈,您别这么说…”陈志刚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“我不说怎么行?”张翠芬越骂越来劲。
“别人家的儿子三十岁就当经理了,月薪三万!”
“你呢?一个月就那点死工资,连个债都还不起!”
“我真是瞎了眼,指望你这个废物!”
陈志强也跟着附和:“就是,你看看人家李哥,开着奔驰,住着别墅。”
“再看看你,连十五万都没有,丢不丢人?”
“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有这样的哥哥。”
陈志刚的脸色越来越白。
他想反驳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确实,他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。
连自己的弟弟都救不了,还算什么男人?
我端着菜从厨房出来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。
陈志刚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,母亲和弟弟坐在沙发上对他指指点点。
像极了上一世我被围攻的场景。
只不过那时候的受害者是我,围攻者里还包括现在这个可怜兮兮的陈志刚。
“开饭了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张翠芬看都不看桌上的菜一眼:“谁有心情吃饭?”
“家里摊上这么大的事,你还有心思做饭?”
“真是没心没肺!”
我温柔地笑了笑:“妈,身体要紧,不吃饭怎么行?”
“再说了,志刚工作这么辛苦,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想办法?”
陈志刚感激地看了我一眼。
至少还有老婆关心他。
可惜他不知道,我这是在给他最后的温柔。
因为很快,连这点温柔都会消失。
10
三天后,那几个纹身男准时上门。
我故意在公司加班到九点才回家,远远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争吵声。
"钱呢?说好三天,现在时间到了。"
"大哥,再宽限两天,我真的在想办法了!"
是陈志刚的声音,带着哭腔。
我走上楼梯,看见他跪在门口,对着三个壮汉磕头。
张翠芬和陈志强躲在屋里,连门都不敢开。
"想办法?"领头的纹身男冷笑,"三天时间,你连一万块都没凑到。"
"还跟我们谈条件?"
陈志刚抬起头,额头已经磕红了。
"我真的会还的,我发誓!"
"发誓有什么用?"纹身男踢了他一脚,"拿钱来,或者拿房子抵债。"
我掏出钥匙,装作刚回来的样子。
"发生什么事了?"
纹身男看了我一眼,语气稍微客气了些。
"你是?"
"我是他老婆。"我指指陈志刚。
陈志刚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爬过来。
"老婆,你回来了!"
"你快想想办法,他们要收房子!"
我皱了皱眉头。
"收房子?为什么?"
纹身男简单解释了情况。
我听完,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。
我看向陈志刚,眼神里全是失望。
"你怎么能瞒着我去堵伯?"
"还欠了这么多钱?"
陈志刚急得直摆手。
"不是我,是志强!"
"是我弟弟欠的钱!"
纹身男也有些意外。
"欠债的不是你?"
"不是,是我弟弟。"陈志刚连忙解释。
"但是他没钱,所以......"
"所以你替他还?"纹身男啧啧摇头,"兄弟情深啊。"
"不过债务关系很清楚,欠债的是陈志强,还债的也应该是他。"
"你不是当事人,没义务替他还钱。"
陈志刚愣住了。
他这才意识到,法律上他确实没有义务替弟弟还赌债。
可是他已经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。
"可是,可是他是我弟弟......"
"弟弟怎么了?"我冷冷地说,"他成年了,有手有脚,自己的债务自己承担。"
"凭什么要连累我们?"
我转身对纹身男说。
"不好意思,这套房子的产权比较复杂。"
"一半是我的,一半是志强的。"
"如果志强欠债,你们可以拿走属于他的那一半。"
"但我的那一半,你们没权利动。"
纹身男皱了皱眉头。
"房产证上是谁的名字?"
"我和志强。"我拿出房产证,"你们看,确实是两个人的名字。"
纹身男仔细看了看,点点头。
"那就拍卖志强那一半,抵掉部分债务。"
"剩下的钱,志强自己想办法。"
说完几个人转身就走。
临走前领头的回过头。
"明天下午之前,要么还清剩下的钱,要么搬出这房子。"
"别想着逃跑,我们有的是办法找到你。"
大门一关,楼道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陈志刚,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。
"现在知道后悔了?"
陈志刚张张嘴,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。
屋里传来张翠芬歇斯底里的哭喊声。
"志刚,你死哪去了?"
"赶紧进来想办法!"
"不能让志强被人打死!"
我冷笑一声,转身上楼。
让他们自己解决吧。
11
第二天一早,我就听见楼下有人吵架。
陈志刚和张翠芬站在楼下,陈志强的行李箱扔了一地。
"妈,你这是干什么?"
陈志刚不敢置信地看着张翠芬。
"干什么?"张翠芬理直气壮,"志强闯了这么大祸,我们不能跟着他一起倒霉。"
"他自己惹的债,自己去还。"
"别连累我们一家人。"
陈志强坐在行李箱上,眼神空洞。
"妈,我是你儿子......"
"儿子又怎么样?"张翠芬翻了个白眼,"你这个败家子,差点害得我们全家都要流落街头。"
"现在知道后悔了?早干什么去了?"
陈志刚想劝说什么,被张翠芬一把推开。
"你也别说话!"
"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,连个弟弟都管不好。"
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。
"我这把年纪了,还要跟着你们受这种罪。"
"早知道这样,我就不该搬过来。"
陈志刚听到这话,脸色更白了。
他千方百计把妈妈接过来养老,结果现在妈妈却要走了。
而且还是因为嫌弃他没用。
我在楼上看着这出闹剧,心里畅快得很。
这就是你们的亲情?
有好处的时候抱团,有麻烦的时候互相推卸责任。
真是一家子极品。
陈志强拖着行李箱,踉踉跄跄地走了。
张翠芬也收拾行李,准备回老家。
临走前,她指着陈志刚的鼻子骂了最后一通。
"你这个废物,害得我白疼你这么多年!"
"以后别说是我儿子,我丢不起这个人!"
等他们都走了,陈志刚一个人坐在楼下的台阶上。
从早上坐到晚上,一动不动。
我下班回来,看见他还在那里。
"还不回家?"
陈志刚抬起头,眼神里全是绝望。
"我还有家吗?"
"妈走了,志强也走了。"
"房子要被拍卖,工作也保不住了。"
"我什么都没有了。"
我看着他这副模样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活该。
12
这一个月,我的生活反而过得格外舒坦。
房子里终于安静了。
我重新搬回了主卧,那张大床睡起来就是舒服。
独立卫浴,落地窗,小阳台上还能养几盆花。
这才像个家的样子。
每天下班后,我不再赶着回家做饭伺候三个废物。
今天去健身房练瑜伽,明天去美容院做面部护理,后天和闺蜜喝下午茶。
原来没有那些吸血鬼在身边,人真的能活得这么精彩。
“楚言,你最近状态也太好了吧?”
闺蜜小雅边喝咖啡边打量我。
“皮肤水嫩得能掐出水来,是不是用了什么好护肤品?”
我笑着摇摇头。
“没有,就是心情好。”
“心情好?你老公家那堆破事不是还没解决吗?”
小雅放下咖啡杯,一脸八卦。
“我听说他弟弟堵伯欠了十几万,房子都要被收走?”
“嗯,是有这回事。”
我云淡风轻地回答。
“那你不担心?”
“担心什么?”
我拿起手机,随手拍了张咖啡的照片。
“他弟弟欠的债,关我什么事?”
配文:美好的午后时光。
发朋友圈。
小雅愣了一下。
“可是他是你老公的弟弟……”
“所以?”
我看向她,眼神平静得有些冷。
“他自己爱作主,从没在乎过我的想法,凭什么要我为他的烂行为买单?”
小雅被我这番话震惊了。
她认识的楚言,一向是那种为家庭奉献一切的贤妻良母。
现在这个冷静理智的楚言,让她觉得陌生。
但说实话,她更喜欢现在的我。
“说得对,人要先爱自己才能爱别人。”
小雅举起咖啡杯。
“为你的觉醒干杯。”
13
一个月过去,陈志刚终于忍不住了。
那天晚上我刚洗完澡,就听见门铃声响个不停。
透过猫眼看出去,陈志刚蓬头垢面地站在门外。
胡子拉碴,衣服皱巴巴的,眼睛红肿得像兔子。
“楚言,开门,我知道你在家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哭腔。
我故意拖了几分钟才开门。
陈志刚一见到我,立刻跪了下来。
“老婆,我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眼泪鼻涕流了一脸,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
“你起来说话。”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“不起,我不起。”
陈志刚死死抱住我的腿。
“你原谅我,我就起来。”
“你原谅我,我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?”
我低头看着他,心里涌起一阵恶心。
上一世我怀孕被他们逼死的时候,他可没这么痛哭流涕。
现在轮到他绝望了,就想起我的好了?
“松手。”
我的声音很冷。
陈志刚不但不松手,反而抱得更紧。
“楚言,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,帮帮我吧。”
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,只有你了。”
“妈不要我了,志强也不认我了,我真的走投无路了。”
他说着又开始嚎啕大哭。
“你就当可怜可怜我,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“我保证,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家里人来打扰我们。”
我听到这话,忍不住笑了。
“机会?”
我蹲下身,和他平视。
“陈志刚,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机会?”
陈志刚愣了一下,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冷漠。
在他印象里,我应该心软得立刻原谅他才对。
“楚言,我们是夫妻……”
“夫妻?”
我打断他,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。
“那就更应该履行夫妻义务了。”
陈志刚看到文件封面,脸色瞬间白了。
离婚协议书。
“你……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?”
他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“很早就准备了。”
我平静地翻开协议书。
“你看看,条款很简单。”
“房产归我,存款归我,你净身出户。”
“签个字就行了。”
14
陈志刚猛地摇头。
“不行,我不签。”
他突然站起来,脸上的眼泪还没干,表情却变得狰狞。
“这房子我也有份,凭什么都给你?”
“就算离婚,也要分一半给我。”
我看着他这副嘴脸,心里冷笑。
果然,狗改不了吃屎。
刚才还在痛哭流涕求原谅,现在就开始算计房产了。
“你有份?”
我拿出手机,调出录音软件。
“那你听听这个。”
按下播放键,当时签订合约对话清晰流出。
陈志刚听到自己的声音,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“楚言,你……你录音了?”
“当然。”
我收起手机,眼神冰冷。
“我又不傻,怎么可能不留证据?”
“这些录音足够证明,房产赠与是你答应的,这套房子早跟你没关系了。”
“按照协议,我有权撤销赠与。”
“这是我个人房产,明天你们就都给我搬出去。”
15
就在这时,门铃又响了。
我去开门,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进来。
“楚小姐,我是您委托的律师,王律师。”
陈志刚看到律师,脸色更白了。
王律师拿出公文包,条理清晰地开始说明。
“陈先生,您婚内转移财产、实施冷暴力、纵容亲属侮辱损害楚女士,证据确凿。”
“根据《民法典》,楚女士不仅有权离婚,您还需赔偿其财产损失两百万及精神损害五十万,总计二百五十万。”
陈志刚直接瘫坐在地上。
二百五十万?他哪来二百五十万?
“当然,考虑到您现在的经济状况。”
王律师语气缓和了一些。
“楚小姐愿意放弃赔偿,条件是您同意净身出户。”
“签署离婚协议,放弃所有财产权利。”
“这已经是最宽容的条件了。”
“如果闹上法庭,您不但要承担律师费、诉讼费,还要面临更高的赔偿金额。”
“而且您弟弟欠债的事情,也会成为不利证据。”
陈志刚听到这里,彻底绝望了。
他看看我,又看看律师,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。
“我……我签。”
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。
拿起笔的手在颤抖,签字的时候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“楚言,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?”
我冷笑一声。
签完字,陈志刚拖着行李箱离开了。
走到门口的时候,他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眼神里全是不甘和怨恨。
但更多的,是对未来的恐惧。
他真的一无所有了。
16
三个月后,我收到了一条微信。
是陈志刚发来的,只有两个字:“对不起。”
我看着这条消息,连回复的兴趣都没有。
删除,拉黑。
这世上没有什么对不起能够抵消一条人命。
上一世的我死得那么惨,他道歉有用吗?
小雅打电话过来,声音里带着兴奋。
“楚言,你猜我今天在地铁口看到谁了?”
“谁?”
“你前夫!”
“陈志刚现在可惨了,头发乱糟糟的,胡子拉碴,穿着一身破衣服在发传单。”
“我远远看了一眼,差点没认出来。”
我放下手里的红酒,语气平静:“然后?”
“然后我就想起你之前说过,他工作也丢了。”
“估计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。”
小雅的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。
“活该!当初怎么对你的,现在就怎么遭报应。”
我挂了电话,走到落地窗前。
夜景很美,万家灯火。
我现在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公寓,六十层,视野开阔。
卖掉那套房子后,我换了个全新的环境。
这里没有任何不好的回忆,只有我重新开始的人生。
17
又过了半年,张翠芬找到了我公司。
前台小姑娘战战兢兢地打内线:“楚总,楼下有个老太太说是您婆婆,要见您。”
我冷笑一声。
前婆婆。
“让她上来。”
张翠芬走进我办公室的时候,整个人都震惊了。
宽敞的办公室,落地窗,真皮沙发,实木办公桌。
墙上挂着我的各种荣誉证书和合影。
她估计没想到,当初被她看不起的儿媳妇,现在过得这么好。
“楚,楚言。”她结结巴巴地开口。
“请坐。”我指了指沙发,语气客气但疏离。
张翠芬坐下后,眼神四处打量。
“你,你现在是老板了?”
“算是吧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离婚后我专心事业,凭着自己的能力升职加薪,现在已经是部门总监了。
“那,那就好。”张翠芬搓着手,明显很紧张。
“其实我今天来,是想跟你道个歉。”
“以前我们一家人确实做得不对,对不起你了。”
我端起茶杯,没有接话。
张翠芬见我不说话,更加紧张了。
“楚言,你看在志刚的面子上,能不能帮帮我们?”
来了。
我就知道她不会单纯来道歉。
果然是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
“帮什么?”
“就是,就是志强他现在也不容易。”张翠芬小心翼翼地说。
“那些债主还在追他,他现在都不敢回家。”
“我一个老太太,也帮不上什么忙。”
她说着又开始抹眼泪。
“你现在这么有出息,能不能借点钱给志强还债?”
我放下茶杯,看着她。
“张女士,您搞错了一件事。”
“我和陈志刚已经离婚了,我没有义务帮助你们。”
“再说了,债务问题应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,不是找我。”
张翠芬愣了一下,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直接。
“可是,可是志刚他现在也很困难。”
“找不到工作,连房租都交不起。”
“你们以前是夫妻,总不能见死不救吧?”
我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。
“张女士,您的记性不太好。”
“当初您是怎么说我的,还记得吗?”
“说我是赔钱货,说我配不上你儿子,说我就是个拖累。”
“现在怎么又要我帮忙了?”
张翠芬的脸瞬间红了。
她确实说过那些话,而且不止一次。
“那,那都是气话。”她强辩道。
“气话?”我冷笑,“您还说过要我死,这也是气话?”
张翠芬彻底说不出话来。
我拿出手机,调出录音。
“您要不要再听听当初是怎么对我的?”
“三小时的录音,我可以放给您听听。”
张翠芬的脸色瞬间变白。
她知道那些录音里都是什么内容。
“楚言,我知道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她突然跪了下来。
“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太,帮帮志强吧。”
“他还年轻,不能就这么毁了。”
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张翠芬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上一世,我跪求过她吗?
有用吗?
“起来吧。”我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。
“我不会帮你们,以后也别来找我。”
“保安会送您出去的。”
我按了内线,很快就有保安上来。
张翠芬被拖走的时候,还在那里哭嚎。
“楚言,你不得好死!”
“我诅咒你孤独终老!”
办公室的门关上,世界瞬间安静了。
我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18
傍晚下班的时候,我路过地铁口。
果然看到了陈志刚。
他穿着一身褪色的衬衫,头发花白了不少,正在那里发传单。
看到我的时候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我穿着剪裁精良的职业套装,手里拎着最新款的包包。
从头到脚,都散发着成功女性的光芒。
而他,看起来就像个失败的中年男人。
“楚,楚言。”他结结巴巴地叫了我一声。
我停下脚步,看着他。
“陈先生,您好。”
语气客气但疏离,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。
陈志刚的眼神里全是复杂的情绪。
后悔,不甘,还有一丝哀求。
“你,你现在过得很好?”
“还行。”我淡淡地回答。
“楚言,我…”他想说什么,却说不出口。
想道歉?想求和?还是想重新开始?
都太晚了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我转身离开。
“楚言!”他在身后喊了一声。
我没有回头。
这一次,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。
从今以后,我们就是陌生人。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21:52:5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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