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发一丝不苟地挽着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脖颈。时间没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,
反而把学生时代最后那点青涩也打磨掉了,只剩下更冷、更硬的轮廓。只有那双眼睛,
抬起来看我的时候,里面没有一丝波澜,只有审视,冰封似的职业疏离。
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堵死了,一个字也挤不出来。世界安静得吓人,
只有我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,还有角落里,蕊蕊那细弱得像小猫呜咽的抽泣。我的女儿,
缩在宽大的办公桌旁,小小的肩膀塌着,脑袋恨不得埋进胸口,手指死死绞着校服下摆。
眼泪一颗颗砸在地板上,洇开深色的圆点,那声音砸在我耳朵里,比打雷还响。“陈先生。
” 苏晓晴的声音打破了死寂。清晰,平稳,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瓷砖上,又冷又硬。
“看看你女儿干的好事。” 她那根纤细的手指,带着一种冰冷的精准,
指向桌上——一块闪着冷光的、表盘大得扎眼的儿童智能手表,
旁边散落着几张被撕得边缘毛毛糙糙的图画纸。“王浩宇同学新买的智能手表,
在陈小蕊的书包里被发现。她不仅拒不承认,还当众撕毁了王浩宇的绘画作业。”“我没有!
苏老师!” 蕊蕊猛地抬起头,小脸憋得通红,眼泪流得更凶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
被巨大的冤屈压垮了,“手表不是我拿的!画…画是他先撕了我的…”“陈小蕊!
” 苏晓晴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能把空气冻住的严厉,“做错事就要承认!
撒谎是错上加错!” 她的目光刀子一样刮过蕊蕊惨白的小脸,最后,
那冰锥似的视线落在我身上,冻得我骨头缝都发冷。“陈先生,孩子的行为习惯和道德品质,
家庭教育是根源。希望你能正视问题,好好配合学校管教。”百叶窗没合严实。
窗外的走廊上,那个妆容精致、一身昂贵行头的女人,王太太,抱着胳膊,
隔着玻璃冷冷地看进来。嘴角撇着,眼神里的轻蔑和看好戏的意味浓得化不开。
鲜红的指甲油,正对着我女儿的方向指指点点,嘴唇无声地开合。
我看得懂那口型——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