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是半袋不知道放了多久、有点结块的面粉——警队专业的石膏粉用完了,
他临时拿这个充数,想着原理差不多。阿强屏住呼吸,像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面粉均匀地、薄薄地撒在那个宝贵的鞋印周围,
试图制作一个简易的足迹模型。面粉纷纷扬扬落下,覆盖在清晰的鞋印边缘,
也落在旁边暗色的地砖上,白花花一片,格外醒目。阿强紧张得额头冒汗,
动作轻得不能再轻。就在这时,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和沉重的喘息。
是浑身泥土草叶、狼狈不堪的老马终于挣扎着从月季花丛里爬了出来。
他扶着自己酸疼的老腰,一步一挪地往店里走,嘴里还嘶嘶地吸着气:“那滑板小子,
跑没影了,我的老腰啊~”他完全没注意到徒弟正在进行的“精密操作”,更没留意脚下。
一只沾满了黑泥和绿色草汁的厚重警靴,带着刚从花坛里跋涉出来的分量,“啪叽”一声,
不偏不倚,
结结实实地踩在了那个刚刚被阿强撒上石膏粉、还没来得及提取的、宝贵的鞋印上!
湿泥和草屑瞬间糊满了那个清晰的鞋印轮廓,阿强精心撒下的石膏粉被踩得四散飞溅,
和泥土混在一起,变成了一团污糟不堪的泥浆浆,完全覆盖了原本的纹路。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阿强半跪在地上,手里还捏着那个空了一半的石膏粉纸袋,
眼睛死死盯着老马那只沾满泥污、正好覆盖在关键物证上的大号警靴。
他脸上的肌肉一点点抽紧,从震惊,到难以置信,再到一种近乎绝望的崩溃。他张了张嘴,
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有拿着纸袋的手在微微颤抖,石膏粉簌簌地往下掉。老马也愣住了,
低头看看自己的脚,又看看徒弟那副如丧考妣、仿佛天塌下来的表情,
再看看地上那团被自己踩得面目全非的泥浆,瞬间明白了。“内个啊。”老马触电般抬起脚,
看着鞋底那混合了石膏粉、湿泥和草屑的糊状物,再看看阿强那快要哭出来的脸,
感觉自己的老脸也火辣辣的,“阿强啊,我真不是故意的,这地太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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