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关切的目光和同学偶尔的议论像针一样扎在背上。每一次被呼来喝去,
每一次听到那些刺耳的“泥巴种”、“书呆子”,每一次在电脑屏幕的微光下熬到深夜,
为他人做嫁衣时,我都死死咬着牙,用掌心那枚冰冷的信号发射器硌着皮肉。那微弱的痛楚,
是提醒,是锚点,让我不至于在无边的屈辱和愤怒中彻底迷失。张启明偶尔会发来加密信息,
只有简短的两个字:“进度?”或者“忍耐”。忍耐。我咀嚼着这两个字,
像咀嚼着带血的玻璃渣。我必须忍耐。为了那个渺茫的、拿到他们核心罪证的机会。
为了苏晚。也为了我自己。机会,在加入白塔会三个月后,以一种极其偶然的方式降临。
那是一个深夜,白塔会所里空无一人,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
在地毯上投下变幻的光影。
份该死的、要求明天一早必须交的“宏观经济学前沿分析”论文(题目还是他自己瞎编的),
独自留下来加班。长时间的疲惫和高度紧张让我有些恍惚。保存完文档,起身时,
手臂不小心带倒了桌面上一个不起眼的金属装饰摆件。那个小东西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
滚到了旁边陈砚白惯用的那张豪华书桌底下。我暗骂一声倒霉,蹲下身去捡。
指尖刚碰到那个冰凉的金属摆件,目光却被书桌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吸引住了。那里,
紧贴着桌板下方,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黑色凸起物,只有指甲盖大小,
颜色和材质几乎与深色的桌板融为一体,不趴下来仔细看,根本不可能发现。它的位置,
正好在陈砚白常坐的椅子前方。一个微型摄像头?还是……某种感应装置?心脏猛地一缩,
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。直觉告诉我,这绝不简单。陈砚白那样的人,
不可能在自己最私密的位置装一个普通的监控。除非……这个装置保护着更重要的东西。
我屏住呼吸,指尖小心翼翼地沿着那块凸起物的边缘摸索。触感冰凉坚硬。
没有明显的按钮或接口。它的存在本身,就像一道无形的锁。锁?锁的后面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