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来他一句冰冷的质问。我忽然很想笑,于是便真的笑了出来:“捉妖师大人,
你看我像……吃小孩的妖吗?”他眉头微蹙,显然不喜欢我这般轻佻的态度。“妖性本恶,
有何不像?”妖性本恶……是啊,在他这一世的认知里,妖,都是该死的。我看着他,
一步步朝他走近,无视那些指向我的法器和符咒。我的目光,始终落在他的脸上。
“凌渊……”我轻轻念出他这一世的名字,“你不认得我了?
”他眼神毫无波澜:“我为何要认得一个妖物?”说话间,我已走到他面前,
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阳气,那是我在寒渊苦守九百年,唯一渴望的温暖。我抬起手,
想要像九百年前那样,抚上他的脸。“放肆!”他厉喝一声。下一刻,
一道金色的绳索从他袖中而出,瞬间缠上了我的手腕。那绳索上刻满了镇压妖邪的符文,
勒得我腕骨生疼。我低头,看着手腕上这道熟悉又陌生的金光。九百年前,也是这双手,
捻着红色的丝线,编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同心结,系在我的腕上。他说:“雪柒,
以此结为誓,生生世世,绝不相负。”那时,缚妖索是同心结。如今,同心结成了缚妖索。
我抬起头,看着他的眉眼,脸上的笑容越发妖异。“寒渊,”我不顾手腕上越来越紧的刺痛,
执拗地唤着他最初的名字,“你还要我……再等一世吗?”他眼神震惊,有瞬间动摇,
但那份动摇稍纵即逝。“胡言乱语!”他手腕一抖,缚妖索收紧,像是要碾碎我的腕骨,
“雪妖,你作恶多端,当诛!”话音未落,他另一只手中的桃木剑已然出鞘,
直直刺向我的心口。我低头,看着那柄没入我心口的桃木剑,
剑身上的金光侵蚀我的妖元和魂魄。真好,他这一世,用的是桃木剑,
不再是那些会让他血肉模糊的凡铁利器,至少……不会弄脏他的手。我咳出一口冰蓝色的血,
溅落在他墨蓝色的衣襟上,迅速凝结成霜。我抬起头,依旧笑着,用尽最后力气,
抬手想要触碰他握剑的手。“也好……”“这一世,换我先走……”意识,开始模糊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