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,但更多的是昂贵香薰的味道,甜腻得让人喉咙发堵。
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病房门,像一张无声咧开的巨口。苏婉儿就在里面。顾臣那王八蛋,
在我出院后,假惺惺地打了好几个电话,拐弯抹角,中心思想只有一个:既然你“想通了”,
那颗“无私捐献”的心,是不是该“尽快到位”了?他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,
话里的意思却像浸了毒的刀子。“尽快到位”?好啊。
我看着手里捧着的“礼物”——一个方方正正、包装得异常精美的礼盒。盒子不大,
外面裹着喜庆的大红色洒金纸,还系着个巨大的、俗不可耐的金色蝴蝶结。
是我特意绕路去花圈寿衣店买的。店员当时看我的眼神,活像见了鬼。
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凉滑腻的包装纸。嘴角,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。
亲自送过来,够不够“到位”?顾臣,苏婉儿,这份“大礼”,你们可要接稳了!
一步步走近那扇门。心跳,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敲击着。不是紧张,
是某种冰冷的、带着血腥味的兴奋。抬手,正要敲门。“咔哒。”一声轻响,
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。我脸上的冰冷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角。门内站着的,不是预想中的护工,
也不是顾臣。是沈言。他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,身形挺拔,
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。镜片后的眼睛,幽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。
走廊顶灯的光线落在他镜片上,反射出一小片冰冷的光斑,正好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。
他手里拿着东西。一块雪白的纱布。纱布上,
沾着几抹刺目的、尚未完全干涸的…暗红色血迹。他正低着头,慢条斯理地、专注地,
用那块纱布,擦拭着另一只手上握着的东西——一把手术刀。银亮,狭长,
刃口在灯光下流转着森冷的光泽。和他前世抵在我心脏上的那把,一模一样!时间,
仿佛在这一刻被冻住了。空气里甜腻的香薰味和消毒水味,
瞬间被一股浓烈的、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盖过。那血腥味,
仿佛就是从沈...